只有領導核心團結一心,大局才能穩定(《國風·豳風·九罭》)

作者: 翟玉忠 楊惠芬   發布時間: 2025-11-09

經義:

周朝立國之初政局十分危險。武王伐紂勝利後三年就去世了,即位的成王還是個孩子。各方諸侯多有心懷異志者。在這種情況下,周公不得不承擔起領導國家的艱巨歷史任務。功高震主,周公的所作所為招來了朝中一些人的猜忌,連成王本人也不能理解他。

如果帶重兵東征的周公不能與成王實現“君臣和”,結果將是災難性的。所以聖賢編詩時,將同一主題的《伐柯》《九罭》放在一起,苦口婆心地告誡後人:只有領導核心團結一心,大局才能穩定。

《毛詩序》云:“美周公也。周大夫刺朝廷之不知也。”《毛詩注疏》解釋說,《九罭》這首詩是讚美周公的,周大夫用來諷刺朝廷(指成王及其臣屬)不能知人善任。這篇序文與《伐柯》的序文完全相同,可見毛亨也認為這是諷刺周成王的。周公在攝政後東征,經過三年,將叛亂罪人全部擒獲。但成王惑於流言,不滿周公的做法。周公便暫居東方,等待成王的徵召。成王未能醒悟,不願迎回周公,因此周大夫作此詩來諷諫成王。全詩四章,都在說周公不該留在東方,這就是諷諫成王的內容。“作《九罭》詩者,美周公也。周大夫以刺朝廷之不知也。此序與《伐柯》盡同,則毛亦以為刺成王也。周公既攝政而東征,至三年,罪人盡得。但成王惑於流言,不悅周公所為。周公且止東方,以待成王之召。成王未悟,不欲迎之,故周大夫作此詩以刺王。經四章,皆言周公不宜在東,是刺王之事。”

詩首章云:“九罭之魚,鱒魴。我覯之子,袞衣繡裳。”毛亨認為,細網眼的漁網捕到了鱒魚、魴魚這類大魚,以此大魚困於小網作比喻,說明周公這樣的聖人滯留東方小邑實屬不妥,成王為何不早日迎回?若成王迎接周公,理當身著袞衣繡裳鄭重前往——這是諷刺成王不識聖賢,敦促其以重禮相迎。鄭玄則認為,設置九罭漁網捕獲鱒魴,喻示漁獵需用合適的工具,引申為迎接周公這等大賢必須使用尊崇的禮節。若成王面見周公,就當鄭重穿戴袞衣繡裳親往迎候。《毛詩注疏》:“毛以為,九罭之中,魚乃是鱒也、魴也。鱒、魴是大魚,處九罭之小網,非其宜,以興周公是聖人,處東方之小邑,亦非其宜,王何以不早迎之乎?我成王若見是子周公,當以袞衣繡裳往見之。刺王不知,欲使王重禮見之。鄭以為,設九罭之網,得鱒、魴之魚,言取物各有其器,以喻用尊重之大禮,迎周公之大人,是擬人各有其倫。尊重之禮,正謂上公之服。王若見是子周公,當以袞衣繡裳往迎之。”

詩以九罭起興,細網本為捕小魚,怎麼可以捕鱒魴?鴻鵠本為高飛之鳥,怎麼可以循渚陸而低翔?周公乃世之聖賢,怎麼可以滯留於東方小邑?但當時的成王尚被流言所惑,恐周公將對他不利,因而遲遲不願迎周公還朝。周大夫見此情景,內心焦急,他們期待成王早日悔悟,以袞衣繡裳的隆重禮儀來迎回周公。只有這樣,才能實現中央政府——朝廷的團結一心。

經文:

九罭之魚,鱒魴我覯之子袞衣繡裳

鴻飛遵渚公歸無所,於女信處。

鴻飛遵公歸不復,於女信宿。

有袞衣兮,無我公歸兮,無使心悲兮。

語譯:

細網來捕大鱒魴,大魚困入小漁網,周公未歸留東方,我王若來迎周公,當著袞衣和繡裳。

鴻鵠沿著沙洲飛,周公何故留東方?只因成王未迎歸,公若歸來無居處,暫居東方待親迎。

鴻鵠沿著陸地飛,周公何故留東方?只因成王未迎歸,公若返回無居處,暫居兩日待親迎。

袞衣繡裳來親迎,莫怪成王惑流言,但請周公歸朝廷,若我周公不歸來,我的內心多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