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翟玉忠 楊惠芬 發布時間: 2025-06-23
經義:
在中國天下觀中,王者無外,內政和外事一以貫之,內政是外事的基礎。
春秋之時,周室衰微,天子只是名義上的共主,諸侯間互相征伐,當時的世界秩序全靠各方霸主維繫。因此,孔子作《春秋》,讚揚齊桓公、晉文公能行霸道,守護大一統政治。
《國語·鄭語》》載:“齊莊、僖公於是乎小伯。”齊莊公、僖公成為當時的次一等霸主,“小伯”即小霸。齊莊公呂購是齊國的第六代國君,在位長達64年。其子僖公又執政33年,父子共在位97年。他們在位時,繼承了齊太公的國策,重商尚賢,實力上升,成為東方強國。莊公、僖公父子主持了多次諸侯盟會,奠定了齊國的重要地位。及至襄公繼位,他自恃齊國地廣人多,實力強大,開始謀求霸主之位。只是到了其弟齊桓公時,才九合諸侯,稱霸天下。這說明齊國在襄公時已具備稱霸的條件,只是他內政不修、德行不足而未能如願。
《毛詩序》云:“大夫刺襄公也。無禮義而求大功,不修德而求諸侯,志大而心勞,所以求者非其道也。”《毛詩注疏》指出,《甫田》是齊國大夫諷刺襄公而作。諷刺他不講禮法,卻妄想建立功業;內政不修,卻妄想諸侯歸附。唯有踐行道義才能建功立業,唯有德行才能引人來附。襄公既不講禮法又無德行,諸侯必然不會服從。他的志向過於宏大,卻只是徒勞心神。大夫們認為襄公的追求違背正道,因此作詩諷刺。追求大功與求諸侯歸附是一件事,若諸侯歸附,則大功自然可成,只是表述角度不同而已。所謂追求大功,實則是求得霸主之位。“作《甫田》詩者,齊之大夫所作以刺襄公也。所以刺之者,以襄公身無禮義,而求己有大功,不能自修其德,而求諸侯從己。有義而後功立,惟德可以來人。今襄公無禮義、無德,諸侯必不從之。其志望大,徒使心勞,而公之所求者非其道也。大夫以公求非其道,故作詩以刺之。求大功與求諸侯,一也,若諸侯從之,則大功克立,所從言之異耳。求大功者,欲求為霸主也。”
詩首章:“無田甫田,維莠驕驕。無思遠人,勞心忉忉。”《毛詩注疏》解釋說,前一個“田”是開墾耕種之意,後一個“田”指田地。齊襄公所求不合正道,故詩人用種田的道理來告誡他:人們種田,不要貪圖大量耕種,如果田地過大超出能力範圍,就會勞力不足,導致田地荒蕪,雜草叢生。喻指襄公沒有稱霸的德行,卻妄想遠方諸侯來附,沒有足夠的德行感召他人,諸侯自然不會歸附,只會空自焦慮憂勞。正如想種田獲得糧食,必須量力而行合理耕種,才能有所收穫。“上‘田’謂墾耕,下‘田’謂土地。以襄公所求非道,故設辭以戒之。言人治田,無得田此大田,若大田過度,力不充給,田必蕪穢,維有莠草驕驕然。以喻公無霸德,思念遠人,若思彼遠人,德不致物,人必不至,維勞其心忉忉(忉忉,憂勞——筆者注)然。言人之欲種田求穀,必准功治田,穀乃可獲。”
襄公為政捨本逐末,好大喜功。終致其霸業未成身先被殺,真可謂咎由自取!
經文:
無田甫田,維莠
語譯:
大田寬廣無力耕,莠草高高穀不生。無德休念遠人附,憂勞不安枉自嗟。
大田寬廣無力耕,莠草滿田穀難生。無德休念遠人附,空勞憂心枉自怨。
年少時光多美好,頭上結著羊角辮。時光荏苒又見君,如今君已是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