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孔傳》成書問題新探

作者: 陳以鳳   發布時間: 2023-04-05

摘要:《尚書孔傳》的作者及成書問題是長期以來學界爭訟的焦點。通過《孔傳》與《小爾雅》兩書釋詞的比較研究,證實了孔安國確曾訓解古文《尚書》,且其解經成果被收入《小爾雅》。而從“傳”字本義、與《孔叢子》的聯繫、孔氏家學傳承等方面看,今本《孔傳》當是包括孔安國在內的孔家學者的集體作品,是漢代孔氏家學的產物。

古文《尚書》出孔壁後,孔安國以孔子後裔身份得之。但因文獻闕如,其與古文《尚書》的關係問題困擾著古今學者。其中他是否訓解過古文《尚書》、今本《孔傳》的真偽及作者等問題,千百年來學界眾說紛紜、莫衷一是。以往學者多從《孔傳》文本上尋找“偽據”,較少詳盡地與他書相結合,作深入分析。筆者在借鑒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從《孔傳》與《小爾雅》的對比,“傳”字的正確解讀、與孔家學案《孔叢子》的聯繫、孔氏家學傳承諸方面,擬就《孔傳》的成書等問題作一新的探討。

一、《尚書孔傳》的出現及其作者研究

《尚書孔傳》是指今本古文《尚書》所附的題名西漢孔安國的訓解。現在所見,最早記載孔安國作《尚書》傳的史料是《孔子家語•後序》(下文簡稱《家語後序》):“子國乃考論古文字,撰眾師之義,……作《尚書傳》五十八篇。”然在更早的史籍如《史記》、《漢書》中並未提此事,故學者們對《後序》記載的真實性產生疑問。又據《隋書•經籍志》,知署名孔安國的《尚書》傳是東晉梅賾所獻。孔穎達在《尚書正義》中引《晉書》說明了梅賾獻書前《孔傳》的流傳過程:

《晉書•皇甫謐傳》云:“姑子外弟梁柳邊得古文《尚書》,故皇甫謐作《帝王世紀》,往往載《孔傳》五十八篇之書。”《晉書》又云:“晉太公鄭沖以古文授扶風蘇愉,愉字休預。愉授天水梁柳,字洪季,即謐之外弟也。季授城陽臧曹,字彥始。始授郡守子汝南梅賾,字仲真,又為豫章內史。遂于前晉奏上其書,而施行焉。”(1)

這兩段史料將《尚書》經傳的傳流描述得十分清晰,可今收入二十四史的《晉書》卻無此記載,古文《尚書》及《孔傳》由此遭到懷疑。但陳夢家、李學勤等人已考證了上述所引《晉書》中的人物,均明見於史籍,其“時、地、人三者都符合”(2),並認為“引文最可能出自臧榮緒《晉書》”(3)。

歷來學界關於今本《孔傳》研究情況,大致是有真書說、偽書說,即《孔傳》為西漢孔安國所作和後人偽造兩種觀點。其中偽書說的呼聲較高,以清儒所下的考證功夫最深。如考據家閻若璩集前代學者的辨偽大成,撰《尚書古文疏證》一書,定下了古文《尚書》經傳皆偽的結論,影響深遠。但是近些年隨著地下文獻的不斷出土,人們對古書的真偽有了新的認識和斷定,對於《孔傳》也給予了新的考證。如張岩在《審核古文〈尚書〉案》一書中,對閻氏《疏證》中所列《孔傳》偽據中的金城、孟津、駒驪等問題一一給予反駁,論證《孔傳》為西漢孔安國所作。

前輩學者在對《孔傳》辨偽的同時,對其作者也作了多種推測和論證,主要觀點和代表人物有:皇甫謐說(梅鷟、王鳴盛等),王肅說(惠棟、戴震、皮錫瑞等),晉孔安國說(陳夢家),孔晁說(蔣善國)。蔣善國在《尚書綜述》《以下簡稱《綜述》)中通過細緻、精審的考辨分析,指出前三說不能成立之處,提出《孔傳》為孔晁所作的觀點,並推論此書最可能作于西晉太康三年(西元283年)到太康十年(西元290年》數年之間(4)。但是,《尚書正義》所引《晉書》已明言皇甫謐作《帝王世紀》“往往載《孔傳》五十八篇之書”。據《晉書》本傳記載,皇甫謐生於漢獻帝建安二十年(西元215年),卒于晉武帝太康三年(西元282年)。如按《綜述》所言《孔傳》最早開始作于太康三年(西元283年),皇甫謐則看不到《孔傳》,也無緣引用。對此,李學勤先生曾深入考證,指出《帝王世紀》確有多處明引、暗引今本古文《尚書》及《孔傳》五十八篇。(5)在《〈尚書孔傳〉的出現時間》一文中,李先生又以鄭小同(鄭玄之孫,與鄭沖同時,稍晚于王肅)的《鄭志》已引《孔傳》為證,進一步論證了《孔傳》出現于魏晉間(6)。

另外,據《舜典正義》載:“昔東晉之初,豫章內史梅賾上《孔氏傳》猶闕《舜典》,自此‘乃命以位’以上二十八字,世所不傳,多用王、範之注補之,而皆以‘慎徽’以下為《舜典》之初。”(7)陸德明《經典釋文•序錄》亦載:“江左中興,元帝時豫章內史枚(梅)賾奏上孔傳《古文尚書》。亡《舜典》一篇,購不能得,乃取王肅注《堯典》從‘慎徽五典’以下分為《舜典》篇以續之。”(8)這兩段史料皆記載分割王肅注《堯典》“慎徽五典”以下為《舜典》彌補《孔傳》之闕的事實,說明了王肅《尚書》注與《孔傳》訓解相近。對此,孔穎達曾云:“案王肅注《尚書》,其言多是《孔傳》。疑肅見古文,匿之而不言也。”(9)而《家語後序》中的“王肅序”則云:“孔子二十二世孫有孔猛者,家有先人之書。昔相從學,頃還家,方取以來。與予所論,有若重規疊矩。……今或者天未欲亂斯文,故令從予學,而予從猛得斯論,以明相與孔氏之無違也。”從此記載來看,王肅與孔家學者如孔猛等有較密切的關係,因而得以見孔家“先人之書”。我們推測,“先人之書”當含有《尚書孔傳》,王肅見後方知其與自己的《尚書》注有“重規疊矩”處,正與孔穎達、陸德明所言兩者相似吻合,也說明了《孔傳》成書應在王肅之前。就此而言,上述《孔傳》作者孔晁說亦難以成立,此書究竟誰作,還有待進一步的研究。

二、孔安國訓解古文《尚書》考證

《漢書•儒林傳》載:“安國為諫大夫,授都尉朝,而司馬遷亦從安國問故。遷書載《堯典》《禹貢》《洪範》《微子》《金滕》諸篇,多古文說。”其中,“從安國問故”和遷書“多古文說”反映了司馬遷與孔安國的學術傳承以及《史記》與古文《尚書》的關係。張岩通過對《尚書》原文、《孔傳》注解和《史記》引文比較,歸納出司馬遷大約採用了100余條孔氏“古文說”,即《孔傳》的注解(10)較為信實。既然班固早已明言《史記》所載“多古文說”,因此可以排除《孔傳》抄襲《史記》的嫌疑,而證實司馬遷撰《史記》時確曾使剛過孔壁《尚書》。事實上的情形可能是這樣的:《尚書》詰屈聱牙,號稱難讀,釋讀出於孔壁的“科鬥文”古字《尚書》更是難上加難,故而司馬遷曾向《尚書》學大師孔安國請教,聆聽了其對古文《尚書》的訓解。後來他作《史記》自然會採用一部分孔安國的“古文說”,把《尚書》中古奧晦澀的詞句改成較為當時易懂的通俗語,由此才有《史記》和《孔傳》注解相類的內容。這雖然不能證明今本《孔傳》由孔安國親作或者在當時已經成書,但至少證明其中確實含有孔安國的訓解,不完全是後人偽造。這一點,亦可從下面《孔傳》與《小爾雅》的比較中得到證實。

朱熹曾云:“嘗疑今《孔傳》並序皆不類西京文字氣象,未必真安國所作,只與《孔叢子》同是一手偽書,蓋其言多相裡表,而訓詁亦出《小爾雅》也。”(11)此說是在認定《孔叢子》與《小爾雅》為偽書的前提下,把《孔傳》訓詁“多出於《小爾雅》”當作偽書的證據之一。就目前《小爾雅》的研究情況而言,它的作者和源流已經相當清晰。黃懷信先生通過考證,認為此書為西漢孔安國後人孔驩、孔子立父子所編,其中近10%的詞語可釋或屬於《尚書》。(12)據筆者統計,《孔傳》與《小爾雅》釋詞相同者有70多條,如下表所示:

《孔傳》與《小爾雅》釋詞相同者一覽表

(表※者為古文《尚書》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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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上表我們可以得出下面的看法:

其一,在《孔傳》與《小爾雅》的70條相同釋詞中,58條出自今文《尚書》篇章,12條(標※者)出自古文《尚書》篇章。而孔壁古文《尚書》現世後歸孔家所有,在《小爾雅》成書之前世間解讀古文《尚書》的只有孔安國,那麼《小爾雅》中的這12條釋詞,當來自他的訓解。另外,表中又有58條(標★者)在各種經傳書籍的相同訓釋中最早見於《小爾雅》一書,而《小爾雅》編者孔驩為孔安國嫡孫,安國曾為武帝時今文《尚書》博士,精通書學,那麼這58條也很可能來自其他對《尚書》的訓釋。由此證明《孔傳》確實與孔安國有關係。

其二,《小爾雅》和《爾雅》一樣,屬於訓詁辭書,編撰宗旨是纂集前人的訓詁成果,為後人閱讀古典經傳提供幫助,故《小爾雅》內容涉及到《禮》《詩經》《左傳》《尚書》等文獻,是編者廣泛收集而成。具體分析上表‚就可見《小爾雅》收集《孔傳》訓釋的痕跡。如“縞”字,《孔傳》直接釋為白繒,《廣服》云“繒之精白者曰縞”;“絺”宇,《孔傳》直接釋為細葛,《廣服》云“葛之精者曰絺”;再如“屬婦”一詞,《孔傳》直接釋為妾婦,《廣義》云“妾婦之賤者謂之屬婦”;“陽鳥”一詞,《孔傳》釋為“隨陽之鳥,鴻雁之屬”,《廣鳥》云“去陰就陽者,謂之陽鳥,鴻雁是也”;等等。于此可知,《小爾雅》之義本子《孔傳》,又有進一步的加工,使之釋詞更精確、細緻。另外,《廣訓》云;“海物維錯,錯,雜也。”釋“錯”字,而舉出“海物維錯”全句,直接取自《尚書》。又《廣名》“請天子命曰,未可以戚先王”中的後半句,顯然是來自《金滕》“未可以戚我先王”。由此,從《小爾雅》一書性質、與《孔傳》文本對比上看,表中所列兩書釋詞相同者絕非巧合,當是《小爾雅》引自《孔傳》。不過需要說明的是,此時《孔傳》未必成書,確切而言當是孔安國的訓解。由此進一步證實了這一觀點:孔安國確曾訓解過孔壁《尚書》,今本《孔傳》的部分內容出於孔安國。

三、《孔傳》成書與孔氏家學

學界前輩在論證《孔傳》之偽時,最具說服力的證據是其釋經中有孔安國身後的名字。如梅鷟攻其注《禹貢》“瀍水出河南北山”、“積石山在金城西南羌中”兩條的地名皆在安國後;朱彝尊攻其注《書序》“東海駒驪、扶餘、馯貊之屬”一條,謂駒驪王朱蒙至漢元帝建昭二年始建國,安國武帝時人,亦不及見。(15)這是《孔傳》釋經中確有其載的事實,因此論《孔傳》完全由西漢孔安國作難以成立。承接上文所論,由此形成了難解的問題:《孔傳》確有孔安國的訓解,但又含其身後的名字。在此,筆者從“傳”字本義、與《孔叢子》關係、孔家家學傳承三方面略加分析,認為《孔傳》成書當與漢代孔氏家學有密切的關係。

首先,正確釋讀“傳”字的含義,這對於《孔傳》成書問題的解決很有啟發。黃懷信先生以《公羊傳》為例分析論證,認為“傳”的本義實為“傳以示人”的流傳、傳授:

所謂傳不必為本人所親作。《釋名》曰:“傳,傳(chuán)也,傳以示人也。”可見“傳”本來只是“傳(chuán)”。徐彥《公羊傳解詁序》引戴宏曰:“子夏傳于公羊高,高傳于其子平,平傳於其子地,地傳於其子敢,敢傳于其子壽,至景帝時,壽乃與齊人胡毋子都著竹帛。題其親師故曰《公羊傳》。”可見所謂《公羊傳》,乃只是題其親師,並非公羊氏親著竹帛。(16)

孫筱也說:“所謂傳,本意是轉授傳送。《論語•學而》‘傳不習乎?’《孟子•公孫醜上》‘速於置郵而傳命。’這裡的傳讀作(chuán)。以傳的本意尋查,所謂的經傳如《左氏傳》《谷梁傳》《公羊傳》《詩傳》《易傳》,實際上應視為先師對經文的傳述,本來是口耳傳授‚後來才寫成文字。我們猜想只有寫成文字的傳(chuán)才讀作傳(zhuàn)。”(17)兩位先生所言甚是‚這一點在其他同類書中亦可得到證實。鄭玄在《尚書大傳•敘錄》曰:“伏生為秦博士……張生、歐陽生從其學而授之音聲猶有偽誤,先後猶有差桀,重以篆隸之殊,不能無失。生終後,數子各論所聞,以己意彌縫其闕,別做章句,又特撰大義,因經屬指,名之曰《傳》。”(18)這表明《尚書大傳》並非伏生親作,而是由其弟子集從師所聞而成,但因其說始於伏生且含有他的訓釋和講解,故又稱為《伏生大傳》。既然《公羊傳》《左氏傳》《伏生大傳》等均為本人創始、後人追加命名的結果,那麼孔安國《傳》也未嘗不可以如此。

其次,聯繫《孔叢子》一書,亦可為我們解決《孔傳》成書問題提供一些重要的線索。《孔叢子》(19)所記為從孔子到孔季彥等孔家人物的嘉言懿行,故有“孔家學案”之稱,其作者當是孔氏後裔。又其記事止于季彥,並詳錄季彥少時事,亦載其與張太常、長孫尚書、孔大夫及安帝等人的問答,可知此書應是距離季彥不遠的孔氏後人所編。再者,王肅作《聖證論》已稱引《孔叢子》故可知此書當成于王肅之前,和《孔傳》的成書時間也有一致處。筆者考察得知《孔叢子》與《孔傳》在內容上多有相通之處,如:出自《孔叢子》一書的《小爾雅》與《孔傳》釋經多有相同處:《孔叢子》的《論書》篇中《尚書》篇目和今《孔傳》本古文《尚書》相合(20),《孔叢子》中孔臧的《乞為太常書》、《與從弟書》和《與子琳書》皆論及孔安國作《尚書》傳事,且與《孔傳序》言語呼應。故而,我們大致可以這樣認為:《孔叢子》與《孔傳》兩書中關於孔安國事和《尚書》篇目、釋詞相同的內容應都來源於孔家。《孔叢子》為孔家後人編輯,雖《孔傳》未必和《孔叢子》同出一人之手,但其作者至少也是孔氏後裔。

再次,考察漢代孔氏家學的傳承對於解決《孔傳》的成書問題也致為關鍵。《後漢書•孔僖傳》云:“(孔家)自安國以下,世傳古文《尚書》、《毛詩》。”《孔叢子•連叢子下》中載孔季彥云:“先聖垂訓,壁出古文。臨淮傳義,可謂妙矣!而不在科策之例,世人固莫識其奇異。斯業之所以不泯,賴吾家世世獨修之也。”此中所謂“臨淮傳義”當指孔安國釋讀、傳授古文《尚書》。“吾家世世獨修之”表明古文《尚書》自西漢安國至東漢孔僖、孔季彥傳習不絕,家學之中《書》學可稱得上源遠流長。

另從《漢書》《後漢書》《孔叢子》《闕裡文獻考》《孔子世家譜》等書的相關記載中考察孔安國後人,可知其後代子孫孔卬、孔衍、孔驩、孔子立、孔子元、孔子建、孔延年、孔霸、孔光等人多精通《尚書》其中孔衍、孔驩、孔延年、孔霸、孔光都是書學博士。他們在傳習古文《尚書》中,既繼承先祖之師說,同時也會通過自己的理解作些新的訓解、闡發,這些都可能成為今本《孔傳》的材料來源。今本《孔傳》可能就在“世傳古文《尚書》”、“臨淮傳義”的過程中由雛形漸至成型,直至成書。又上引《家語後序》“王肅序”云“家有先人之書”,可見在王肅、孔猛之時《孔傳》已是“先人之書”之一,傳習于孔家內部《孔傳》與孔氏家學的關係相當密切。

總結上述三點,我們認為:今本《孔傳》並非孔安國親作,而是其後裔為彰顯家學,彙集幾代孔家學者的解經精華而成。因安國首傳古文《尚書》,書中也含其遺學,所以此書如同《公羊傳》和《伏生傳》之命名,被稱為《孔安國傳》,簡稱《孔傳》。誠如李學勤先生所言:“古書的形成每每要有很長的過程,除了少數書籍立於學官,或有官本,一般都要經過改動變化。很多書在寫定前,還有一段口傳的歷史,尤其在民間流傳的變動尤甚。”(21)《孔傳》成書也極可能經歷了很長編纂、改動、增補的過程,其中晚出或者中間夾有後起的地名,亦不足為奇了。但辨偽派單以《孔傳》有孔安國身後的名字論此書非孔安國所作或認定為偽書,是難以成立的。

結語:

綜上所論《孔傳》確實含有孔安國的訓解,其內容可能先由孔安國傳授,後由多人、多次、多時補充、改訂、結集而成,與孔家學者有密切關係,是漢代孔氏家學的產物。這在很大程度上也可解釋與王肅同時的鄭沖得以私相傳授《孔傳》本古文《尚書》之事,便就有了《晉書》所記鄭沖→蘇愉→梁柳→臧曹→梅賾的傳授過程,從而使古文,《尚書》及《孔傳》走出孔家,立學東晉,光大於世。當然古文《尚書》問題牽涉極廣,與戰國至清的學術史都有關係,絕非此簡單的流傳過程就可以解決的,需要我們更加深入的考論與研究。

(陳以鳳,山東大學歷史文化學院博士生;來源:《史學史研究》2010年第1期。)

注釋:

1、(漢)孔安國傳、(唐)孔穎達正義《尚書正義》卷2,《堯典》,(清)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附校勘記),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本,第118頁。

2、陳夢家:《尚書通論》,中華書局1985年版,第117頁。

3、李學勤:《〈尚書孔傳〉的出現時間》,《古籍整理研究學刊》2002年第1期。

4、參見蔣善國《尚書綜述》,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第354頁。

5、參見李學勤《論魏晉時期古文〈尚書〉的傳流》,《古文獻論叢》,上海遠東出版社1996年版,第291-294頁。

6、參見李學勤《〈尚書孔傳〉的出現時間》,《古籍整理研究學刊》2002年第1期。

7、(漢)孔安國傳、(唐)孔穎達《尚書正義》卷3,《舜典》,(清)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附校勘記),第125頁。

8、(唐)陸德明:《經典釋文》,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第31頁。

9、(晉)杜預注、(唐)孔穎達正義《春秋左傳正義》卷58,(清)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附校勘記),第2162頁。

10、參見張岩《審核古文〈尚書〉案》,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75-84頁。

11、朱熹:《晦庵先生朱文公集》卷71,《記尚書三義》《朱子大全》《四部備要》第58冊,中華書局1989年版,第1266頁。

12、參見黃懷信《〈小爾雅〉的源流》,《古文獻與古史考論》,齊魯書社2003年版,第47-49頁。

13、參照宗福邦、陳世鐃、蕭海波主編《故訓匯纂》(商務印書館2003年版)一書統計。

14、浦鏜云鉞上脫“黃”字從公劉詩疏校。參見(漢)孔安國傳、(唐)孔穎達正義《尚書正義》(清)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附校勘記),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本,第186頁。

15、參見永瑢等撰《四庫全書總目,中華書局,1965年版第89頁。

16、(漢)孔安國傳、(唐)孔穎達正義、黃懷信整理;《尚書正義》“校點前言”,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3-4頁。

17、孫筱:《兩漢經學與社會》,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2年版‚第197頁。

18、伏生:《尚書大傳》,《叢書集成初編》本,中華書局1985年版第6頁。

19、《孔叢子》曾被鐵定為“偽書”,當代學界以黃懷信先生為首的研究者通過逐篇分析《孔叢子》的材料來源,論證此書為孔子後裔數代人之作,並將編定時間推定在東漢桓帝永康元年(167)至靈帝建甯元年(168)之間(詳見黃懷信《〈孔叢子〉的時代與作者》,《西北大學學報》1987年第1期)。雖在成書時間上學者們意見不同,但均推翻了以往的“偽書”之論。

20、參見李學勤《竹簡〈家語〉與漢魏孔氏家學》,《孔子研究》1987年第2期。

21、李學勤:《竹簡〈家語〉與漢魏孔氏家學》,《孔子研究》1987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