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文：

俗話說“老馬識途”，楚丘先生能夠給國家的貢獻，在於他的政治經驗和謀略，所謂“深計遠謀”、“定猶豫而決嫌疑”、“出正辭而當諸侯”，那樣正可以老當益壯，顯示出他可貴的一面。孟嘗君見不及此，但是能夠及時聽取楚丘先生的意見，卻也不失是明智的。

經文：

楚丘先生披蓑帶索，往見孟嘗君。孟嘗君曰：“先生老矣，春秋高矣！多遺忘矣！何以教文？”楚丘先生曰：“惡，君謂我老！惡，君謂我老！意者將使我投石超距乎？追車赴馬乎？逐麋鹿搏虎豹乎？吾則死矣，何暇老哉？將使我深計遠謀乎？定猶豫而決嫌疑乎？出正辭而當諸侯乎？吾乃始壯耳，何老之有！”孟嘗君赧然汗出至踵，曰：“文過矣！文過矣！”《詩》曰：“老夫灌灌。”

語譯：

楚丘先生披著蓑衣，腰上系著繩索去見孟嘗君。孟嘗君說：“先生已經老了，年紀已經大了！遺忘的事情已經很多了！將用什麼來教誨我呢？”楚丘先生說:“唉，你說我老了！唉，你說我老了！大概是要讓我去扔石頭、跳躍嗎？讓我去追趕車馬嗎？要我去追逐麋鹿、和虎豹搏鬥嗎？那樣我肯定會死了，哪里能夠有時間活到老呢？將要讓我為你出深遠的計謀嗎？讓我為你猶豫和疑惑的事情作決定嗎？說出正直的言辭而應對諸侯嗎？那樣的話，我還正是健壯的時候呢，又哪里談得上老呢？”孟嘗君很慚愧地流出了汗，一直流到腳下，說:“是我錯了，是我錯了！”《詩經》上說:“老夫我是誠懇的。”

（整理自孫立堯注譯：《新譯韓詩外傳》，臺北三民書局2012年版。經義為原書“研析”部分，文章並不代表本網觀點；標題為整理者所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