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義：

彈奏樂器可以表達一個人的心思，而善於聽音樂的人也能夠聽出來，這是古代對於音樂的基本理解。孔門對於音樂的教育是很重視的，所以孔子在琴聲中必定能夠表達出自思的內容，曾子、子貢也必定能夠聽出樂曲中的情感。當然，本章並沒有多少深刻的道理要說，主要是表達與音樂相關的內容。

經文：

昔者孔子鼓瑟，曾子子貢側門而聽。曲終，曾子曰：“嗟乎！夫子瑟聲殆有貪狼之志，邪僻之行，何其不仁，趨利之甚！”子貢以為然，不對而入。夫子望見子貢有諫過之色，應難之狀，釋瑟而待之。子貢以曾子之言告。子曰：“嗟乎，夫參，天下賢人也，其習知音矣。鄉者丘鼓瑟，有鼠出遊，狸見於屋，循梁微行，造焉而避。厭目曲脊，求而不得。丘以瑟淫其音。參以丘為貪狼邪僻，不亦宜乎？”

《詩》曰：“鼓鐘於宮，聲聞於外。”

語譯：

有一次孔子彈瑟，曾子、子貢側耳傾聽。曲子彈奏完了，曾子說：“唉！老師彈奏的瑟聲裏面大概有像貪婪的狼那樣的志意，有不正的行為，這是多麼不仁德，貪圖利益太厲害了！”子貢認為是這樣，沒有應對曾子的話就進門去了。孔子看見子貢有勸諫自己過錯的臉色，應對責難的神情，就把瑟放下來等待他。子貢就將曾子的話告訴孔子，孔子說：“啊，曾參是天下有賢才的人，他很懂得音樂。剛才我彈奏瑟的時候，有一只老鼠跑了出來，這時狸貓出現在屋裏，沿著屋樑輕輕地走，等它到達的時候老鼠卻避開走了。它發出厭惡的目光，彎曲著脊背，想要抓老鼠卻沒有抓到，我的瑟聲裏浸淫了這種情形下的聲音。曾參認為我的瑟聲貪婪不正，不是也很適宜嗎？”

《詩經》上說：“在屋裏面敲鐘，聲音傳到外面。”

（整理自孫立堯注譯：《新譯韓詩外傳》，臺北三民書局2012年版。經義為原書“研析”部分，文章並不代表本網觀點；標題為整理者所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