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魯文公卒章[1]

發布時間: 2021-12-31

[•][2]魯文公卒,叔中(仲)惠伯□□□佐之。[3]東門襄中(仲)殺適(嫡)而羊(佯)以[君]令(命)召惠[伯],[4]□□□□,[5]20亓(其)宰公襄目人曰:“入必死”。[6][惠伯]曰:“入死,死者君令(命)也。”[7]亓(其)宰[公]襄負人曰:[8]“□□□21□□□□劫於禍而□□□□能無[9]患,亓(其)次……22……也……何聽。”[10]……23□□之□□□也,非君令(命)也,有子之所以去也。初□□□□□以召人,今禍滿矣,[11]24不與君者,顧image.png君令(命)以召子,[12]亓(其)事惡矣,而……無□初失備以25□君,今亓(其)謀……26入,東門襄[仲]殺而貍(埋)□□□□中。[13]27

[1]本章記魯文公卒,叔仲惠伯立其嫡子為君,東門襄仲殺嫡立庶(即宣公),詐以君命召惠伯而殺之之事。原注:此事見《左傳》文公十八年(西元前609年)和《史記•魯世家》,但較詳。(6頁注[一])按:帛書此章所記惠伯之宰勸諫惠伯之言,較《左傳》、《史記》為詳,參看注[10]。

[2]章首圓點已殘去,原釋文未補,今為補出。

[3]原注:叔仲惠伯是魯國宗族,魯桓公的曾孫。魯文公死後,東門襄仲要立宣公,叔仲惠伯不同意,立文公嫡子惡而佐之。(6頁注[二])《校釋》認為“惠伯”與“佐之”間的缺文應為“立適而”三字(24頁),似可信。

[4]原注:東門襄仲是魯莊公的兒子,據《左傳》,他在取得齊國同意後,“殺惡及視(引者按:視為惡之母弟)而立宣公”。又說:“仲以君命召惠伯。”此章說“佯以君命”,當指假託叔仲所立的君的命。(6頁注[三])

[5]《校釋》:案:“惠伯”下缺四字,疑當作“惠伯欲往”。《左傳》曰:“仲以君命召惠伯,其宰公冉務人止之。”仲,即襄仲。蓋惠伯欲往,公冉務人方始止之也。(24頁)此說頗有道理。此說若確,帛書原文“惠伯”二字皆應有重文號。帛書此行“惠”字下尚有一些空白殘帛,比照他行末尾,殘帛之下已殘去的行尾部分,似只能有三字地位,補“伯”字後只能再補二字,原釋文打四個缺文號,不知是否由於已考慮到“惠伯”二字應有重文的緣故。

[6]“亓”字原釋文作“[其]”。按此字尚殘存右下方一筆,據文義當為“亓”字無疑,故不用補文符號。《左傳》敘此事,作“其宰公冉務人止之曰:‘入必死’。”公冉務人,帛書此句作“公襄目人”,下文又作“[公]襄負人”。原注:“目”、“負”與“務”並音近。(6頁注[四])

[7]原注:《左傳》作:“叔仲曰:‘死君命,可也’。”(6頁注[五])

[8]“亓宰”二字,原釋文作“其□□”,與上文“入死,死者君令也”合為一句,“也”字後用逗號,後引號加在“其□□”之後。《校釋》從之,並說:《左傳》曰:“其宰公冉務人止之,曰:‘入必死’。叔仲曰:‘死君命,可也’”。據《傳》文,“其”下所缺者,當是“可也”二字。(25頁)今按:“亓”下一字殘存上部右側,筆劃形狀與上文“宰”字所從“宀”旁右側相同,故今將“其□□”改釋為“亓宰”。“宰”與“襄”字形皆較長,在“亓”與“[公]襄”之間只補一個“宰”字,從位置上看是說得過去的。按一般文例,上文既已出現“亓宰公襄目人”,此處即不必再重複“亓宰”二字。但寫文章或抄文章的人由於疏忽而重複此二字的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這並不影響文義。《校釋》把“亓”下一字補為“可”,與殘畫形狀全不相合,不可信。

[9]此“无”字原釋文誤為“無”,參看第二章注[9]。

[10]原注:《左傳》作:“公冉務人曰:若君命,可死。非君命,何聽。”只有十六個字。此書所記公襄負人的話較詳,有一百五十六字。(6頁注[六])

[11]原釋文將“禍”下一字隸定為“image.png”(引者按:實應隸定為“image.png”),注曰:image.png疑是滿。(6頁注[七])馬王堆帛書古地圖“滿”作image.png(《字形表》796頁),此即其變形。今徑釋為“滿”。

[12]原注:image.png疑是寘的誤字,此處當利用講。(6頁注[八])此字究為何字,似尚須進一步研究。

[13]原注:從足旁的字似是路字(引者按:從圖版看,當指‘貍’字下第二或第三個缺文號所代表的殘文)。《左傳》此處作“弗聽。乃入。殺而埋之馬矢之中。”(6頁注[九])《校釋》:案:《左傳》曰:“殺而埋之馬矢之中。”然則《事語》“中”上缺文,當是“之馬矢之”四字明矣。(25頁)按:原注已指出缺文中有一從“足”之字。又“中”上一字尚存下部殘畫,顯非“之”字。可見《校釋》之說不可信。《校釋》寫作時,其作者尚未見《春秋事語》帛書圖版,故所補之字往往與其字在帛書上的殘存筆劃不合。以下對《校釋》補字之明顯錯誤者,不再一一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