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之道关键在于亲民(《国风·唐风·羔裘》)

作者: 翟玉忠 杨惠芬   发布时间: 2025-07-29

经义:

《礼记·大学》开篇论“三纲”云:“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以止于人伦之善为本,以显明其至高德行为末,亲民是其中的关键。

宋代朱熹《大学章句》以“明明德”为本,以“止于至善”为末,并改“亲民”为“新民”,可谓颠倒“大学之道”矣。实际上,《大学》原文也是先解释“止于至善”,再解释“明明德”。鉴于《大学》在中国文化中的巨大影响力,我们将其经文内容分析如下: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总论“三纲”,在《大学》中,“在”也有先、先要的意思,见下文“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所以“三纲”展开亦可以写作:“大学之道,先明明德。欲明明德者,先亲民。欲亲民者,先止于至善。”)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先论“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显然“止于至善”为起点。)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首次强调“本末”。)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再论“明德”之理。显然,“明明德于天下”即“平天下”,这是圣贤追求的最高人生境界。)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再次强调“本末”。这里“修身为本”的“修身”,指五行学派包含于“天道之德”中的“人道之善”——仁义礼智四种德行,孟子所说的修身“四端”,即仁义礼智的起点、发端。)

《大学》先论“止于至善”,再论“明明德”,本身就意味着前者为本,后者为末,而“亲民”是连接二者的关键,唐代孔颖达《礼记注疏》解释说:“‘在亲民’者,言大学之道,在于亲爱于民。”

《羔裘》则讽刺了晋国那些不亲民、不爱民的晋国官员。《毛诗序》云:“《羔裘》,刺时也。晋人刺其在位不恤其民也。”位居要职的大臣本应辅佐君主治理国政,帮助君主分担百姓的忧患,可他们却对百姓心怀恶意,既不关心民众疾苦,也不与百姓亲近,故而作诗讽刺。《毛诗注疏》“刺其在位不恤其民者,谓刺朝廷卿大夫也。以在位之臣,辅君为政,当助君忧民,而怀恶于民,不忧其民,不与相亲比,故刺之。”

诗首章云:“羔裘豹祛,自我人居居。岂无他人?维子之故。”古之贤大夫身着羔裘,配以豹饰,羔裘喻指德行纯洁,节俭正直。豹饰喻指孔武有力,能主持正义,击退敌人。然而晋国卿大夫徒着羔裘,既无羔裘所喻之德,又无豹饰所喻之威。内不能以德辅助君主,外不能威武退敌,还对百姓傲慢无礼,做“居居”“究究”之态。可难能可贵的是,晋国百姓尚能守唐尧遗风,情笃念旧,不忍离去。

《毛诗注疏》认为,《邶风·北风》讽刺暴政时,说“携手同行”;《魏风·硕鼠》讽刺贪腐时,说“适彼乐国”,表达的都是想要振翅高飞离去,毫无留恋。而此诗却追念旧日恩情,不忍心归附他国,其情感如此深厚真挚,正是唐地遗留的淳朴民风。说明这里还保留着帝尧教化的遗泽,所以风俗才能这般淳厚。“《北风》刺虐,则云‘携手同行’;《硕鼠》刺贪,则云‘适彼乐国’,皆欲奋飞而去,无顾恋之心。此则念其恩好,不忍归他人之国,其情笃厚如此,亦是唐之遗风。言犹有帝尧遗化,故风俗淳也。”

圣人流风遗泽如此,吾辈敢不重视圣贤经典!

经文:

羔裘豹祛自我人居居岂无他人维子之故

羔裘豹,自我人究究。岂无他人?维子之好。

语译:

身着羔裘配豹袖,举止傲慢不亲民。岂无贤人能投奔?只因顾念故旧恩。

身着羔裘配豹袖,盛气凌人不恤民。岂无贤人能投奔?只因顾念旧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