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中正、和群、通达的人(《韩诗外传·卷三•第三十四章》)

作者: 孙立尧   发布时间: 2022-04-22

经义:

这一段话基本上是《孟子》中的记载,伯夷、叔齐都是完美主义者,他们对于自己的要求很高,对于他人的要求也很高,对整个社会的要求同样高。柳下惠则和光同尘,对于他人乃至于社会都几乎说不上有什么要求,这和伯夷、叔齐形成强烈的对照。这两种人是处于事物的两个极端,而孔子则是一个重视中庸之道的人,可以去而去,可以止而止,不像伯夷那样拒不出仕,也不像柳下惠那样没有出仕的原则。从某种方面来说,伯夷、叔齐,以及柳下惠都是值得赞扬的,只是从儒家中庸的角度来说,他们都还没有像孔子那样达到最佳境界。

经文:

伯夷叔齐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恶声。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政之所出,横民之所止,弗忍居也。思与乡人居,若朝衣朝冠,坐于涂炭也。故闻伯夷之风者,贪夫廉,懦夫有立志。至柳下惠则不然。不羞污君,不辞小官。进不隐贤,必由其道。阨穷而不悯遗佚而不怨。与乡人居,愉愉然不去也。虽袒裼裸裎于我侧,彼安能我哉?故闻柳下惠之风者,鄙夫宽,薄夫厚。至乎孔子去鲁,迟迟乎其行也,可以去去,可以止而止,去父母国之道也。伯夷,圣人之清者也。柳下惠,圣人之和者也。孔子,圣人之者也。《诗》曰:“不竞不絿,不刚不柔。”中庸和通之谓也。

语译:

伯夷、叔齐,眼睛不看不好的事物,耳朵不听不好的声音。不是他理想中的君主,不去

侍奉;不是他理想中的百姓,不去使唤。施行暴政的国家,住有暴民的地方,他都不愿意去居住。他认为和乡下人相处,就好像穿着礼服戴着礼帽坐在烂泥或者炭火之上。所以听到伯夷的风节的人,贪得无厌的人都廉洁起来了,懦弱的人也都有独立不屈的意志了。至于柳下惠就不是这样。他不以侍奉坏的国君为可羞,也不因为官小而辞职,在朝廷里做官,不隐藏自己的才能,但一定按照自己的原则办事。自己穷困的时候并不忧愁,被遗弃了也不怨恨。和乡下人相处,高高兴兴地不忍离开。即使他在我身边赤身露体,又怎么能够玷污到我呢?所以听到柳下惠风节的人,胸襟狭小的人也宽大起来了,刻薄的人也厚道起来了。至于孔子离开鲁国,他走得慢慢的。应该离开的时候就离开,应该停下来就停下来,这是离开祖国的法则。伯夷,是圣人之中清高的人;柳下惠,是圣人之中随和的人;孔子,是圣人之中懂得恰如其分的人。《诗经》上说:“不好争也不急燥,不刚强也不柔弱。”说的就是能够把握中正之道、和平通达的人。

(整理自孙立尧注译:《新译韩诗外传》,台北三民书局2012年版。经义为原书“研析”部分,文章并不代表本网观点;标题为整理者所加。)